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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长滩书锦绣——自然资源部第一海洋研究所海洋保护地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纪实

发布日期:2020-04-13 09: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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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团队在黄河口开展海上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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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团队参加东亚海国际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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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团队开展江苏滩涂现场调查

海岸线是海洋经济发展的生命线、黄金线,具有重要的生态功能和资源价值。中国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和丰富的海岸带资源,海岸带汇聚着河口、海湾、湿地等重要的生态系统,保护责任重大。

在自然资源部第一海洋研究所,就有这样一支由70后、80后和90后组成的科研团队,他们致力于海洋保护地的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长期奋战在祖国的碧海长滩,他们在这里撒下了青春与汗水,也收获了希望与未来。

筑梦黄河口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她从青藏高原奔流九省后于山东东营入海,所形成的广阔流域和肥沃土地孕育了伟大的中华文明。由于黄河携带的大量泥沙和营养物质进入海洋,使黄河口成为许多海洋生物与鸟类的栖息地、产卵地和索饵育幼场。

2005年初秋,正在开展《东营市海岸带综合管理规划》调研的张朝晖博士来到黄河口。无际的芦苇荡,静谧流淌的黄河悠然地汇入大海,犹如一位慈祥的母亲,默默地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张朝晖说,自己被这壮丽的大自然深深征服,当时就树立了一个坚定的信念:这里的自然生态就是这片土地的灵魂,一定要保护好才行。

随着工作的深入,张朝晖对生长在黄河口的人们有了更深刻的认识。1983年建市的东营曾是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的地方,被列为绿化禁区,更被笑称“东营的电线杆比树多,在东营种活一棵树比养大个娃还难!”可东营人硬是让成片树木在这里扎根繁茂。这种执着、踏实、肯干的精神也激励着时年35岁的张朝晖,他的心在黄河口扎下了根。

对自然资源、生态环境和灾害的管理是海岸带综合管理的三大基石,如何让科学研究更好地为海岸带综合管理提供支撑一直是萦绕在张朝晖心头的一件大事。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首次提出建设生态文明。在东营市的支持下,张朝晖带领着团队开始了对黄河口区域的调查研究,并将获得的资料和数据应用于东营市环境治理、资源管理和生态修复决策中。2010年,他与多家单位联合申报的海洋公益性行业科研专项“黄河口及邻近海域生态系统管理关键技术研究及应用”成功立项。

在此后4年的研究中,张朝晖又发现了新问题,黄河口及其周边海域的生态环境和资源状况与上游来水量密切相关,可仅有的几年数据无法找到生态相关性在哪里,更无法知道怎样能改善生态环境和资源状况。张朝晖心有不甘,于是他再一次开启了求助之路,与黄河水利委员会、中国海洋大学以及东营市相关单位等进行合作或搭载航次开展调查研究,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随着数据的增多,生态学关系也逐渐显现。团队发现黄河口生物资源的补充量对春季入海淡水有重大需求,并最终得出了3~5月份黄河入海径流量不低于26.8亿立方米以及全年不低于200亿立方米的两个生态需水红线,为陆海统筹联动治理黄河流域提供了重要的科学依据。黄河委也据此实施了水资源生态调度,加大了春季入海淡水量,改善生态首次成为民生要素以外的决策考量。最新监测结果显示,2019年鱼卵仔鱼密度比2009年增加3~10倍,黄河口产卵场功能正在恢复,海草床、牡蛎礁等也在黄河口重现,黄河口海域正恢复着往日的生机。

重现海岸带昔日风采 

黄河口有河有海,既拥有着生机盎然的滨海湿地和生态保护地,也存在养殖和油气开采活动。丰富的资源要素和复杂的生态系统构成,对科研工作既是财富又是挑战。随着越来越多的科研人员加入,一支涵盖海洋生物学、生态学、环境科学、海洋化学、海洋遥感、管理学等多学科科研团队成长起来。该团队以黄河三角洲为依托,专门从事海洋保护地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长年活跃在祖国的碧海长滩。

“黄河口的风浪令我终生难忘!”这是海洋一所助理研究员赵林林博士最真实的感受。在黄河口出海调查时,海上湿冷的风可以刺破任何防护服,冻得骨头发疼。赵林林说,这还不算最难受的,海上风大时,租来的渔船像是飘零的落叶,在海上颠簸摇晃,硬是把不晕船的他给晃吐了。

“和风浪引起的不适比起来,船上简单的伙食和极差的卫生条件都不算什么困难了。”赵林林笑着说。

一年出海4次,一次外业十多天,60多个站点,赵林林就这样一点点地从大海里“捞数据”。十年过去了,赵林林已经从一个26岁的小伙子成长为团队主力,带领着海洋保护地科研组开展各项研究。

海洋保护地在我国建设时间短,缺乏科研基础。团队先后探索研究出了多种技术,包括海洋生态重要区识别技术和系统保护规划法相结合的选划技术、基于环境DNA和分子标志的保护对象监测技术、重要保护对象的恢复保育技术、基于聚集度和威胁度的保护对象评估技术和海洋保护地管理成效评估方法等,为辽宁、山东、江苏、浙江、广东和海南三沙市的海洋保护地建设和管理提供技术支持。如今团队又融入到“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改革中。

对受损区域进行生态恢复也是保护的重要内容。2012年博士毕业后,王炜便一头扎进了黄河三角洲的盐碱滩,从柽柳和碱蓬等典型工具物种入手,研究盐碱滩恢复模式和应用场景,并逐渐摸清了我国海岸带柽柳和碱蓬的种类、分布、生物和生态学特征,掌握了修复技术。他的成果为“南红北柳”重点生态工程提供了有力支撑,针对一些地方修复中出现“为种而种”的误区,他反复和地方同志沟通强调“滨海湿地修复是生态工程,而不仅仅是种植工程,应重点关注生态功能的恢复”,如今这一理念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一线管理人员认可。

生态恢复工程研究和实践往往是不断试错的艰难过程。为了在东营的滩涂上恢复碱蓬,王炜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潮水太大,刚播下的种子被冲跑,潮水太小,刚冒头的碱蓬被干死。王炜记不清自己究竟试验了多少次,盐碱地上的风吹日晒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终于,他掌握了潮汐规律和碱蓬恢复关键,不仅成功令红地毯在退化区重现,还吸引了反嘴鹬等鸟类来此下蛋,黄河口滨海湿地的鸟类栖息地功能日渐恢复。

江苏如东县的滩涂湿地是国际上的重要候鸟迁徙中转站,但是受外来物种互花米草的影响,鸟类栖息地的生态功能受到严重破坏。当地政府也曾组织清理互花米草,但是收效甚微。如何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治理方式成为当地政府多年的困扰,后来,这个问题转到了海洋保护地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团队手里。

从青岛去如东开车单程一趟7个小时,王炜和同事们这一跑就是3年。功夫不负有心人,团队利用物理和生物方法结合,最终提出“海泥掩埋+物种替代”的综合防治方案,并借助附近港汊整治的契机,通过精确的高程测量,严格控制掩埋深度。一方面清理米草,另一方面保证滩涂的潮间带属性,同时用碱蓬、芦苇等原生植物替代米草。如今,勺嘴鹬等濒危鸟类又重新出现在项目区。监测结果显示,修复区的鸟类种类数是对照区的3倍,数量是对照区的140多倍。而随着修复工作的逐步推进,如东这一黄海重要滨海鸟类通道和栖息地生态功能恢复指日可待。

党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理念不断增强,政府和公众也意识到生态保护的重要性。如果说朴素的保护意识是当年站在黄河入海口前张朝晖博士心中的点点星火,如今它已经成了燎原之势,成为整个科研团队核心,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推动海洋国际合作见实效 

如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将这些整日与海水泥滩打交道的人和洋气的国际合作联系在一起。他们时而赤脚走在泥滩上,转身又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国际会议上,为更广泛的海洋保护努力着。

“国际合作高投入、慢产出,对人的综合素质要求极高,既要专业过硬、英语好,还要有大局观。所以很多人做不了、不愿做,科研机构也无法将它纳入考核指标,导致从事国际合作的科研人员严重缺乏。”张朝晖感叹道,“海洋是联通的,是典型的生命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无论是从科学本身的发展,还是国家的海洋强国战略实施,都离不开国际交流合作,我们既要吸取国外的先进经验,还要将我们好的理念、经验和实践成果推广出去,共同推动海洋保护和管理。”

2010年,张朝晖团队在实施东亚海环境管理伙伴关系组织(PEMSEA)第三期项目时需要编制《海岸带状况报告》,当时外方专家要求中国采用他们制订的160个指标,可其中大部分指标不符合中国国情和实际,张朝晖带着团队一起研究了国际上全部案例,然后根据中国的需求,经过十几稿的完善,最终提出了27个核心指标加5个选用指标的方案。可此方案一经提出便遭到了外方专家的强烈反对,此后他们与外方专家进行了长达半年多的激烈争论,讨论持续从国内到国外,从网络邮件到会场,最终外方专家接受了团队的观点,将此方案应用到22个中国海岸带综合管理示范区。“一个不能实事求是的海岸带状况报告对中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是要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张朝晖说。

张朝晖团队长期保持着务实作风,创造了很多优秀经验并分享给国际社会。在1993年开始的PEMSEA项目中,中国一直是海岸带综合管理的经验引进国,但到2013年时,中国已经成为了经验输出国。最近出版的《东亚海区域海岸带综合管理最佳实践》一书,其中共梳理了12个成员国的47个成功案例,其中14个案例来自中国。2014年底,原国家海洋局和PEMSEA在海洋一所设立了中国-PEMSEA海岸带可持续管理合作中心,以更好地推动《东亚海可持续发展战略》和东亚海第四期项目在中国的顺利实施。

相比PEMSEA的有花有果,全球环境基金(GEF)/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中国典型河口生物多样性保护恢复和保护地网络化项目的一波三折,则让海洋一所的科研团队真正体会到推动国际合作的艰辛。

“项目从2009年开始策划,到2012年正式获得GEF的批准,此前一切进展顺利,但自此之后却变得困难重重。”一直带着国际合作组全程参与到项目策划和申报的海洋一所工程师王守强说,“与FAO的执行协议内容一直讨论到2017年才正式签署,由于此项目在黄河口和珠江口的12个保护地实施,最终于2019年初根据机构改革确定了国家林业和草原局为项目中方主管单位。”

正当众人都期待着项目如期启动时,FAO高层却要求将项目主管单位再改回自然资源部,这意味着要重新修改项目执行协议,项目还将无限期延迟。负责此项目的海洋一所副研究员丛柏林博士听到消息后急得一夜无眠。这是他加入团队后承担的第一个项目,倾注了大量的心血,项目转到国家林草局后也受到了高度重视,如果继续拖下去,GEF很可能取消河口项目。“这不是丢自己的脸,而是丢国家的脸。”第二天早上,丛柏林红着眼睛把一夜的思考写成英文邮件直接发到了联合国粮农组织总部,里面明确指出:“一旦项目被取消,FAO必须承担全部责任。”几天后FAO总部回函称:他们认同丛柏林的观点,不修改项目执行协议,经过综合评估后仍然由国家林草局来组织实施。

2020年初,河口项目国家管理办公室正式落户在海洋一所。海洋一所的科研团队为什么对这个项目如此坚守呢?

“中国的海洋保护地面积都相对较小,如何实现保护效益的最大化始终是科研界的一个难题。”张朝晖说,“通过河口项目的实施,我们可以验证‘保护地网络化’这一理念在中国的实施效果,摸索出自己的经验,从保护地间的生态关联性入手,探索我国近岸海洋保护地的协同管理。” 

构筑人才建设新优势 

海洋保护地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团队尤其重视青年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在这个23人的团队中,仅有5个70后,其他都是80后和90后。这些年轻科学家的研究方向和科研发展得到了优先保障。

2018年机构改革后,海洋保护地管理从原国家海洋局转移到国家林草局,为了摸清海洋保护地的情况,尽快开展工作,国家林草局提出向海洋一所借调专家,以协助机构改革期间业务的交接和工作开展。凭借优秀的理论基础、一线工作实践积累,80后赵林林被推荐到国家林草局协助工作,其优秀的工作表现获得了充分肯定。

90后朱晓彤加入团队时刚刚毕业,为了让年轻人快速成长,团队将她派至菲律宾的PEMSEA秘书处实习。同时,海洋一所国际合作处适时出台了相关的管理办法,为年轻科研人员的发展提供政策保障。现在,朱晓彤已经成为了海洋国际合作的行家里手,专业翻译娴熟自如。

除了加强内部人才培养,团队也高度重视对各海洋保护地管理人才的培养。自2014年开始,主动承担起了全国海洋保护地的培训工作,在各相关主管部门的支持下,该培训已经举办了5期,先后有600多名来自一线的海洋保护地管理和技术人员接受了培训。通过培训不仅显著地提升了海洋保护地管理者的业务水平,还为科研工作者、保护地管理者、地方管理人员和业务主管部门搭建了一个沟通的平台,得到了学员们的欢迎和认可。

近年来,海洋保护地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团队在海洋保护地选划、资源调查、生态修复和生态保护相关基础研究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技术,特别是在海洋一所“拓海探极”的发展思路指引下,团队已将海洋保护工作拓展到了极地和大洋。虽然始于碧海长滩,但团队却利用自身优势积极参与到公海保护区选划、远海资源评价等工作中,积极为中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作出新的贡献。

因为热爱海洋保护,喜欢探索研究,海洋保护地管理和生态化建设研究团队十几年如一日,凭着共同的理想和目标,潜心把解决实际问题作为研究主导目标,搭建起了科研为管理服务的桥梁。

2018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优化科研管理提升科研绩效若干措施的通知》,此后科技部、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中科院、工程院联合发布了《关于开展清理“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专项行动的通知》。201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国家对自然保护地和对专业人才培养的重视让团队更加坚定了前进的方向,作为一支应用型科研队伍,我们期待着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中国建设成海洋强国,期待着能在祖国的碧海长滩上做出更多锦绣文章。”张朝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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